由此可见,男权的影响和渗透,在这个社会是多么地深入,它深深根植于每个人的心中,社会的每个角落中。正是男权的存在,才让女性变得如此卑微,她们处于男权的压迫、麻痹中。男权的压制只是造成女性悲剧的外在原因或者主要原因,最根本的原因是女性自身。她们在受到压迫时,鲜有反抗意识,逆来顺受,长期的男尊女卑观念让女性也不愿反抗。所以大多数人都处于麻木的状态,即使有那么几个人意识到,但也只是尝试地扑腾几下,最终还是会安于现状的。她们生活的种种情况,让我不禁想到作家张洁在《方舟》的题记中写到:“你将格外的不幸,因为你是女人。”[3]直到今天,这句话仍然是许多女性的写照,尤其是农村的女性。玉米和她周围的女性,想从男权统治下的悲剧中走出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二 性:获得权力的手段
人不是生来就有欲望,就会想去获得权力的,用孔子的话来说就是“人性本善”。但随着时间的迁移,环境的改变,思想的转变,人们慢慢发现这个社会有太多的不公,有权的人可以获得他们想要的一切,无权的人会受到压迫,所以人们都想获得权力,来满足自己的欲望。“所谓欲望,按照丹尼尔·贝尔的看法,就是指超越了绝对的需要,满足个人的优越感,表明个人地位的永无止境的东西。”[4] 所以人们很想获得这个东西。欲望一旦在心中产生,就像沾了毒品,几乎无法摆脱,慢慢腐蚀人们的心灵,让人失去自我,失去思想,整个人都变得空洞,无法填满。男人想获得权力,女人也会想,一旦这种想法在她脑海中形成,她就会不择手段的去获得,而这最有效最捷径的方法就是依附有权力的男人,献出自己的身体,来满足个人的欲望,改变自己的生活现状。这一切看似简单,轻而易举,实则是女性的悲哀,因为我们不难发现,在女人的世界里,性不仅仅是自然需要了,并且沦为一种“商品”,变成可以交换的东西。《玉米》三部曲中玉米和玉秧两姐妹就是最好例子。源^自·751·文.论,文'网]www.751com.cn
在《玉米》中,玉米为权力奋斗的一生就是当时一些女性的缩影。小说中最重要的男性王连方、彭国梁、郭家兴等人并不帅气,也不吸引人,但他们有一个相同的地方那就是权力。在这个男权独尊的社会,这足以让女性拜倒在他们的“西装裤”下。玉米生活的王家村,是一个封建、落后的村庄,在那里男权至上,女性被压迫,所以她从小就耳濡目染,知道权力的重要性。她从父亲的身上看到权力给母亲带来的伤害,给他自己带来快乐,她也看到父亲因为权力为她找了一个飞行员对象,所以她既痛恨父亲的权力,又喜欢父亲的权力。但随着父亲权力的丧失,自己的爱情的失去,妹妹的贞洁的丢失,这一切让她明白了权力的重要性,权力在玉米中心已经成为不可替代的东西,“过日子不能没有权,只要男人有权,她玉米的一家可以从头再来,到了那个时候,王家庄的人谁也别想把屁股往玉米脸上放,”[2](p54)只有权力,才能拯救这个家,也只有权力,才能保住他们王家的脸面。为了权力,她可以用任何东西来交换,包括自己的幸福和身体。
虽然说,爱情才能真正地表现出女性的本质,但是对玉米来说,爱情太过虚无,太过艰难,给她的打击太大,在爱情中她不是幸福的,而是卑微的,小心翼翼的。在痛苦中,她埋葬了自己的爱情,选择了用肉体来获取权力。她是一个一心为了家庭,自信顽强的长女,她觉得只要靠她才能让王家重新振作起来,这种想法让她作出了献身的选择,她把自己嫁给了一个自己根本不爱但可以给她面子,给她权力的男人,并把自己的处女之身献给了他,此后她成了“郭师娘”。婚后,她先是要求郭家兴在供销社为自己找一个活,随后她带着一直躲在她身后不敢出门的玉秀在村子里走了一圈,向村子里的人们无声地宣告王家又有权了。虽然她的权力,是通过肉体的沉沦换取的,但她却认为“到底有所收获,还是值得”[2](p72),在她身上性和权力得到了结合。权力可以让她卑微的心理得到膨胀,性让她的权力得到实现,现实的残酷也预示着女性的挣扎注定是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