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霍桑探案》所表现出来的忧国忧民也包括对教育现状的担忧。在《白衣怪》中,针对新闻中一位大学生的堕落与犯罪,包朗有段这样的谈论:“现在在我们的国家,正在艰难困苦没发可危的时期,而教育界中除了最少数人外,大部分都在那享乐、浪漫和颓废等等的恶势力笼罩之下,莫怪人家公然说我们的教育已经破产了。”[8] 而在《黑脸鬼》一文中,霍桑同样堪忧家庭教育,对于宝祥扮鬼吓唬自己的哥哥裴之英,他认为因果不在孩子身上,而是大人不明儿童心理,失于督教,才险些酿出大祸,家长实在不可不严格注意对儿童的家庭教育问题。
霍桑一生都在追求理想正义、社会公平,正如他在《毋宁死》一文中说道:“凡是暴戾阴险之徒,我必加以揭发,使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如果是不合时代的制度礼数,我也要加以抨击而摧毁它!包朗,我今天和你约定,以此为目标,作为我毕生服务的准则。”[9]《霍桑探案》中,霍桑的法律民主意识随处可见,当现行法律不足以文护正义时,他会以自己独有的方式锄强扶弱,给毫无缚鸡之力的平民百姓找一线生机。然而正如姜文枫所说:“程小青的进步性与局限性是结合在一起的,一方面他看到正义与当时的法律是矛盾的、抵触的;另一方面他又看不到统治阶级法律就整体而言,是文护统治阶级自身利益的一种工具。”[10]
结语
一个多世纪以来,这个身材颀长、瘦削,鹰钩鼻子,头戴礼帽、穿长披肩风衣、口含海泡石烟斗,手拿放大镜,目光锐利的侦探形象,已经深深烙印在世界读者的心中。而中国的“福尔摩斯”霍桑,他的外貌形象虽不如福尔摩斯那样深入人心,但他一身正气、才思敏捷、勇敢无畏、勇于探索的人格魅力同样征服了万千中国读者的心。
通过对《霍桑探案》和福尔摩斯探案的比较,可以发现两部作品在人物形象、叙事艺术等方面确实存在一些相似之处,这说明程小青对柯南•道尔的创作存在一定程度的模仿和借鉴。模仿和借鉴是迅速熟悉一种文学类型并快速掌握它的最佳捷径,这在中国侦探文学的诞生之初是不可避免的。模仿是创新之路,霍桑是福尔摩斯的影子,更是作者的独创,两部作品各自体现了不同的文化传统和社会心理。程小青在引进、模仿的同时,结合中国当时的现实情况,反映了那个时期的社会文化和人文心理,既充分体现了本土化的特色,又具备了独创性的特点。不同的社会土壤催生不同风格的作品,经过一个“本土化”的加工改造过程,民初中国的侦探小说与西方侦探小说相比,已经是“形似而神不似”了,其自身具有的民族本土性,正是对当时时代特征的最好印证。[1]
作为中国现代侦探小说的开山之作,《霍桑探案》迈出了现代侦探小说创作的第一步,作品所蕴含的巧妙的叙事艺术,以及其所宣扬的科学、民主的启蒙精神,在当时以及现代都具有一定的积极意义,因此《霍桑探案》也成为了中国侦探小说发展史上具有里程碑式意义的伟大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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