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式的“淡”,从横向上讲,在于教师设计的各个言语活动间的互相关联。如在执教《孔乙己》中,黄老师让学生们找出文中可以写“手”的地方,自己补写一两句,并说明这样创作的原因。这个问题对于初中生来说是可以接受的,但又富有挑战性、探究性。学生没有深入文本、不理解孔乙己的处境和心情,是很难完成这一任务的;这个问题的设置对于老师来说是可控的,易于把握学生个性化的情感体验;而对教学内容而言是可再生的,老师下一个问题是理解“大约”和“的确”的意思。“大约”是因为不确定,没有人亲眼看到孔乙己的死。而“的确”则由于自身的性格局限和当时社会的压迫,揭示其悲剧命运的必然性。学生在补写“手”片段时,潜意识里掺杂了对孔乙己命运的理解,所以不难得出结论。再如在执教《装在套子里的人》时让学生比较“套中人”和“装在套子里的人”的不同。“装”是外力,揭示沙皇专制对知识分子的毒害,在解读小说主题后,老师让学生联系实际,认识思想上的套子的危害。这个问题的可再生性是对学生思维能力的延展,是不偏离文意的阐发。
(二)淡在内容:繁华落尽见真淳
其一,内容之淡并非蜻蜓点水、浮光掠影式的扫描文本,它意在避免讲得过多、过难的“放胖”,黄厚江遵循适时、适量、适度原则。这种适度原则符合我国传统的中庸之道思想,孔子评论《关雎》“乐而不淫,哀而不伤”[5](P15),其所重视的“中和之美”是中庸之道在艺术思想的反映,由此还导致了后来诗教“温柔敦厚”的产生。语文教学也是一门艺术,语文教学也有其温柔敦厚的特点。他没有走进泛化和深化的误区,根本原因在于他能够依据特定的文本设定清晰的教学目标。在实现目标的过程中黄厚江老师清晰的知道学生的阅读能力要经过怎样的过程才能从被动处于自动化。学生也清楚做什么,为什么而做以及怎么做。他的阅读教学指向文本的世界,善于从课文的字里行间捕捉阅读信息,在阅读中用语文的方法让学生学会阅读。
如他在执教《季氏将伐颛臾》时,他设置的总目标是以读促懂,将“读”贯穿于整个教学过程,但他的读并不是盲目的。在九次读中,每次又都有清晰的小目标和指导方法。一读课前,自读预习,为了整体感知课文;二指名学生读,读准字音,读清句读,为了检查预习;三全班齐读,注意轻重音,为了读出文气;四老师范读,为了强化朗读;五分角色读,注意人物说话口吻,为了体会人物语言特点;六对照注释再读,为了能够口头翻译;七学生口译,为了能够用白话对话;八师读第三段,为了引导学生发现问题;九学生朗读质疑,为了培养探究能力。每次朗读都有明确的目的指向,黄老师不以自己的理解代替学生的原初体验,让学生读出文心和文气,以朗读作为建构文本的基础。具体目标的设置避免了泛化语文,立足文本避免了语文的深化。可以说,没有哪一门课能像语文这样在九次读中组织教学,正因为语文是语言文字的课程,注重“阅”也要注重“读”。
其二,内容之淡在于少奢谈人文。刘熙载在《艺概》中论述:“词之妙莫妙于以不言言之,非不言也,寄言也。”[5](P439)笔者认为这与人文性在语文教学中的表现相似。黄厚江认为“语文的人文性总是在语文的工具价值实现过程之中得到体现的”[3](P26)。所以人文性是潜移默化、春风化雨般存在于语文教学课堂,寓于听说读写的语言活动之中。